第二天,子鸢像往常一样早起。把屋里装鞋的箱子搬到门外,一层一层地排在三轮车上。每次排到最上层,子鸢的个子不够高,总是搬出椅子站上去,把箱子费力地举过头顶,箱子和箱子对齐,然后用很结实的呢绒绳刹好车。
刚开始打火,子鸢摇几转就没劲了。她请邻居帮忙,时间久邻居不好意思回绝,子鸢倒不好意思叫了。于是,她练习自己打火,慢慢的手腕有了劲,不用再求人。.H.
子鸢备好零钱,打着火,坐进驾驶室,倒出车子,左转,从村子中心穿过。快上公路,右转弯,她没减油门,拐弯急了点,三轮车向里侧翻。子鸢推驾驶室的门没有推开,她背部顶着驾驶室的右边门,两脚使劲地蹬左边门,门还是没开。子鸢急了,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车门踹去,门勉强开了一条缝。她用手使劲推了推,缝隙大些,勉强爬出来。手被碎了的车玻璃划破,刹车的绳子全部挣断,油箱里的油洒了一多半。
“啊!怎么翻车了。”路人连忙停车。
“转弯急了点。”子鸢把还在流血的手擦了擦说。
“大家过来帮帮忙,先帮着把箱子卸下来,再把三轮车翻过来。”过路人都停车帮忙。
“谢谢,谢谢!”子鸢这时才有些后怕。
不大的功夫,大家伙把箱子卸下来,一起喊口号,“一,二,三――”把三轮车翻了过来,又帮着装上车,用绳子刹好。
“谢谢你们,谢谢!”子鸢再次感激地说。
“客气什么。怎么你自己赶集,你老公呢?”
“他出去干活了。”子鸢说。
“开车要小心,一定要注意安全。”
“嗯。”
路人走了。
子鸢重新打着火,坐进驾驶室。她趴在方向盘上,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,“我为什么要装着坚强,我也需要爱,需要关心,需要人呵护。”忽然,她抬起头,擦干眼泪,挂上二档,三轮车向集市开去。
过了半个月,李玉海回来了,“你给我送医院就不管了。也不来照顾我,看我好了没有。”
子鸢看着李玉海说:“有人照顾你,还用我吗。”
“你这是什么话?我不是你丈夫吗?”
“实话。名义上是,实际上不是。”
“你――我们离婚。”
“离婚?行。我们怎么离?”
“你说。”
“我来这六年了,一年怎么也能挣五千元钱。这样算你得给我三万,我不要三万,你给我两万,我接着走。”子鸢想有了两万元钱,可以租个地方继续做鞋的生意。等混好点再回老家,也没有丢太大的面子。
“我没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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